哪个不是一边挣了面子,一边苦了里子
这歌TTMNB,和文章一样 年,我在电视台实习,年底制片人邀请全组人去他们家聚餐,我跑了一天采访,迟到了几分钟,当我推开门进去的时候,发现室内特别干净,而且大家都换了拖鞋。 当时我敏锐地感知到自己脚出了很多汗,我很难判定把鞋脱掉后是否有酸爽的味道。想象大家坐在一张桌子上吃火锅,灯光美、气氛佳,一阵伴着菌汤味的恶臭袭来,那将会是一个多么愉快而难忘的夜晚啊…… 说时迟那时快,我转身做了一个接电话的假动作,悄悄下楼,当时正值寒冬,刚下过一场大雪,我在楼底下盘桓了半天,瞅了瞅四周没人,脱掉鞋袜,一脚踩进雪里,那种不淋漓尽致不痛快的感觉会让你忘记当时所遭遇的委屈,只有冰冷的酸爽。 ▽ 之后三年,人生算是摆脱水逆,搭班子创业,终于不用每到冬天就把脚踹进雪里了…… 随之而来的是新的烦恼,经常被老大带上参加各种企业家或者有的没的饭局,吃饭能吃出南北战争的紧迫感,整个人属于全息状态,随时感知场上的动向。 每当有重要角色讲话,就得迅速停下手中的筷子,假如不幸嘴里刚填进去一整块食物,要么含着它等到讲话完毕,要么整个吞下去。 此时眼睛定要始终注视着讲话领导,配合阶段性的点头示意。随着与会代表的相继发言,饭还怎么吃,就已经到了相互敬酒的环节,一群八百辈子毫无交集的人,彼此脸上挂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假笑。 恨不得因为俩人是同一个“姓”,就地插根葱上演一出桃园三结义。我还是会优雅转身做一个接电话的假动作找个角落猫着。每每至此,我都觉得还不如冬天把脚踹进雪里来的干净痛快…… ▽ 一直和女朋友研讨:等到把钱存到万,就TM不干了,去摩洛哥、去挪威、去南极、上天…… 结果就一直存钱、存钱、存钱……一直到年初,我们俩最远就到过他们家甘肃。 每天上班就像上坟。 面对同龄的员工,你得端着,看上去像个随时抗住压力的管理者;面对70后的领导们,你也得端着,看上去像个入世多年、值得信任的成熟稳重人士。 每当有人找我提“辞职”,我从不挽留,常常在想:快走吧,真幸福啊…… ▽ 我发现:我们这一代人越来越容易“不幸福”,反复研究了我的病症,我得出以下几个不成熟的小想法…… 第一:持续一生的社会性比较 《今日心理学》杂志曾刊登过一篇名为《比较缺陷》的文章。文中提到这样一则实验: 心理学家给一些学前儿童发放玩具,然后实验者要求这些孩子把玩具整理好,并对他们实施奖励,而奖品不过是一些没有价值的贴纸。发放奖品的规则并不是根据他们谁玩具整理的好坏,而是随机发放。有人得到三张贴纸,有人仅拿到1张贴纸。 实验结果发现:哪怕是三岁左右的孩子,发现别人获得4张贴纸,而自己仅获得1张贴纸的时候,也会提出抗议,甚至表现出愤怒,那些得到了4张贴纸的孩子,因为其他孩子的抗议,也变得非常沮丧。 这就和很多企业规定:员工之间禁止互相打探收入是一个道理。自古以来“民不患寡,而患不均”。哪怕是一群三岁的孩子,哪怕是一些毫无价值的奖品。 要说幸福,今天随便拎出来一个穷人,稍稍努力,就能过上热了有空调,冷了有暖气,无聊了有电视的日子,这可比历朝历代的皇帝幸福的多。但是为什么我们依旧感觉惶恐不安、愁苦郁闷呢? 上面的那组实验已经告诉我们:一个人并不会因为自己穷而感到难过,而是因为跟别人比较后,意识到一直存在的不平等,而这才是让人痛苦的根本原因。 根本二八原则,这个世界永远是极少数人掌握绝大部分财富,“人人平等”至少在财富上根本不可能实现。那么,我们可不可以不去打听彼此的工资收入,不去进行比较呢? ▽ 以前,关上门过小日子的时代可以;今天,尽管大家都穿着衣服,但无异于裸奔。 朋友圈像一个巨大的“酒池肉林2.0”,她的三围多少、他的资金量如何、她和谁劈腿啦、他买没买比特币。如果需要政审,都不用查户口、做民调,翻一遍朋友圈“忠臣”还是“叛徒”门儿清…… 每当我小有成绩,洋洋自得的时候,刷一遍朋友圈,立马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没有出息的穷逼。永远有人在朋友圈第一时间告诉你:哎呀呀,札幌下雪啦;北欧的北极光果然比东北的北极光好很多;南极洲签到完毕,下一站塔克拉玛干沙漠…… 当你遭遇失业、分手等困境时,刷一遍朋友圈,相信我,你会哭的更厉害…… 你想说:大不了我关了朋友圈、微博等一切社交媒体,可就像爱情不是想买就能买,朋友圈也不是想关就能关的,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关掉社交媒体后依然潇洒过活的,陈道明可以、汪涵可以,你可以吗?况且,社交网络总有办法让我们知道别人比我们更有钱、更有名、更好看…… 至此,人们陷入了一场持续一生漫长的比较中,犹如《无间道》中所说: 我们都在不断赶路忘记了出路, 在失望中追求偶尔的满足…… ▽ 第二:我们正沦为“荣誉的奴隶” 年初,在草场地艺术区结识了一位画家,当时的她还躲在6平米大的违章搭建的出租房里作画。 年中旬,邀请我参加她的画展,待媒体朋友走后,空闲下来聊天,此刻的她不像一年前那般木讷、害羞,分析起当下的绘画行情头头是道,不知从哪里学会了“痛点”“产品思维”等本该不属于她考虑的名词…… 我不敢否定其画作,毕竟她如今身价不菲,获得市场认可,也不敢苟同她的思想,一个画家为了迎合受众,只坚持一种风格创造。 她告诉我:用户喜欢你是A,你就得是A,你变成B,回头告诉用户:我在尝试一种新的创作方式,别人会认为你江郎才尽…… 对于一个艺术工作者,这种阉割式的创作,和委屈求全的妓女无异。转而细想,放眼当下,绝大部分小有成就的作家、歌手、导演,谁不是沦为荣誉的奴隶呢? ▽ 年9月,去重庆参加好朋友的婚礼,我的好朋友本是一东北虎妞,远嫁到重庆。 作为她的好朋友、半个娘家人,过去的目的肯定是要助助声势的,于是,10多位天南海北的好朋友如约而至。新郎一看,娘家人是一溜水的男性,或许多有猜想吧。 新婚当晚,两方20几号人爆发了一场Battle,场面极度难堪,我那朋友觉得自己让远道而来的铁瓷儿受了委屈,白天化的新娘妆全哭花了,闹到半夜才各自回酒店休息。 凌晨3点,洗漱完毕后,躺在床上刷朋友圈,看到我那好朋友更新了一条朋友圈: “今天终于嫁给你了,感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,感谢从天南地北赶来的好朋友,我很幸福……” 下面是一些新婚现场照片。不知怎的,心里一阵酸酸的…… 无论是艺术家,还是普通人,我们好像都在致力于活成别人眼中看上去体面的、幸福的样子,可到头来,哪个不是一边挣了面子,一边苦了里子呢? 无论是出于炫耀,还是自尊心,为了扮演好彼此眼中完美的人设,我们都得为此支付自己的真实,而一旦远离了真正的自己,从何谈幸福呢? ▽ 包括我自己在内的很多人都或多或少有着“中国式好人”的缺陷,好人对自己的“好”很在意,会不惜一切代价捍卫“我是一个好人”的形象,哪怕牺牲与亲人的关系。 最近这两天新闻里爆出的:泰兴黄桥一位妈妈打死弄丢手机的儿子。都在说:失控的情绪谁来拯救。这压根就不是情绪失控的事儿,这位母亲就是典型的“中国式好人”。 报道中说,“邻居们反映:这位妈妈对人客客气气的,但是对孩子却易燃易爆,三天两头打一次。她为了维护“好人”形象,下得了血本啊。 哪怕遭遇不公,面对朋友的请求,我们总是很难开口说“不”,要么躲避,要么还要假装很轻松完成的样子说一声:都是小事儿,别客气。 我们从小被集体主义文化所教导,要成为像雷锋一样的人物,像《芳华》中刘峰一样的人物,像《硬汉》里刘烨饰演的人畜无害却浑身正气深受邻居大妈们喜爱的白痴。 而一旦我们拒绝听命于他们,偏离了原有的好人的人设,立马就会遭到道德绑架。就好比昨天腾讯新闻爆出的:军人坐火车被呛不让座。理由竟是电视里军人都是给人让座的。 想想《芳华》中好人刘峰的下场:好人被人敬,但不被人爱。因为没有人会爱或敢爱一个不真实的集体主义下的空壳。 ▽ 第三:不羁放纵爱自由并不会真正快乐 非洲农业文明不发达,采集狩猎,及时行乐是理性选择;中国农业文明发达,春耕秋收,延迟满足才是理性选择。 吃得大腹便便,不如保持苗条身材,让你觉得满足。剁手买买买,远没有做好理财规划,让你觉得满足。快乐是一杯水,要懂得去管理。 那些鼓吹“说走就走的旅行”的人自己还躲在格子间里敲键盘呢。 鸡汤只会让你变胖,而真相是,没人喜欢胖子,包括你自己。 年,作为创办《新青年》杂志的一份子,钱玄同积极动员当时身为公务员的鲁迅给《新青年》写文章。 鲁迅的回答是:“你们这些新青年都无非是想启蒙大众,推动社会大变革,但是这个国家好比一间没有窗户的铁屋子,我们是很难将其拆毁的。 再者,这个房子里都是些昏昏睡睡的人,睡着睡着就死了反而是最好的下场。你们这个时候把他们叫醒了,叫醒之后,他们很想挣扎着拆除这个铁房子,却意识到根本逃不出去,这样的死法岂不是更痛苦?” 钱玄同反问到:“你说的也许有道理,但是你又怎么知道他们将来不会有拆毁这个房子的希望呢?” 于是才有了揭示封建礼教的“吃人”的第一个短篇白话小说《狂人日记》。也是他第一次使用“鲁迅”这个笔名。 从年到年,一个世纪过去了,封建礼教“吃人”的场景渐渐消失,但是新的封建礼教思想——“鸡汤”正蚕食这一代人的内心。 如果封建礼教思想是一间强行压制思想的铁房子,那么鸡汤就是一个水温宜人、花香洋溢的浴缸。 铁房子里住着一群睡着的人,浴缸里则躺着一个自以为清醒的人。睡着的人尚有叫醒的可能,并且尽力拆除困住自己的铁房子。而躺在浴缸里自以为清醒的人却永远不知道自己反抗什么,因为他根本看不到浴缸下面那把加热的烈火…… 那些一天发8篇文章的自媒体大号: 《好的婚姻,一起做家务》、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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