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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人与海鸥

作者：邓启耀

朗诵：蓝湾

那是一个普通的冬日。我和朋友相约来到海边时，海鸥正飞得热闹。

在喂海鸥的人群中很容易认出那位老人。他背已经驼了，背一个褪色的蓝布包，连装鸟食的塑料袋也用得褪了色。朋友告诉我，十几年了，这位老人每天步行二十多里，从郊区赶到海边，只为了给海鸥喂食，跟海鸥做伴。

人少的地方，是他喂海鸥的领地。老人把食物很小心地放在海边的围栏上，退开一步，撮起嘴向鸥群呼唤。立刻便有一群海鸥应声而来，几下就扫得干干净净。

在海鸥的鸣叫声里，老人抑扬顿挫地唱着什么。侧耳细听，哦，原来他是在亲昵得唤着海欧们。

“您给海鸥取了名？”老人回头看了我一眼，得意地对着水面大喊了一声：“独脚”“老沙”起来一下。

水面上应声跃起两只海鸥，向老人飞来。其中一只还直接落在他的手上啄食。

谈起海鸥，老人的眼睛立刻生动起来。他和我聊了许多许多……

太阳偏西，老人的塑料袋空了。老人望着空中那些盘旋的海鸥，眼睛里带着企盼。

没想到几天后，忽然有人告诉我们：老人去世了。

听到这个消息，我们把老人喂海鸥的照片放大，带到海边。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——一群海鸥突然飞来，围着老人的遗像翻飞盘旋，连声鸣叫，过了一会儿，它们纷纷落地，竟在老人遗像前后站成了两行。它们肃立不动，像是为老人守灵的天使。

当我们不得不去收起遗像的时候，海鸥们像炸了营似的扑向老人的遗像。它们大声鸣叫着，翅膀扑得那样近，那样近。

当天上那个背着蓝布包，撮着嘴的老人默默地注视着海欧们，注视着这些与他相伴了多少个冬天的儿女们，他好像还在呼唤着呼唤着。他的心中，一定是那群飞翔的海鸥。

赏析

这是一个老人和海鸥的故事，一个既平凡又不平凡的故事，老人数十年如一日地喂养海鸥，和海鸥作伴，而海鸥则以自己的方式感念着老人。人和动物之间，就以这种不需要过多言语的方式建立起了纽带和默契，未曾说出口的依赖和思念，虽然没有声音，却依旧震耳欲聋。

文中的老人，有着朴实的形象。作者用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了他的模样，岁月的流逝让他的背变得驼了，背着的布包也早已在磨损中褪去了颜色。从这样的描述中我们不难发现，老人的生活过得并不富裕，但即使这样，他也依旧坚持给海鸥喂食。提起海鸥，老人就变得生动起来。而海鸥也每次看到老人便围了过来，他们不像别的动物一样有发达的大脑，只是通过不断地重复记住了自己的名字和老人的模样。在老人的遗像前徘徊的海鸥也许并不明白死亡的意义，但它们这一刻的盘旋，足以让人动容。

换种方式说，这不仅仅是老人单方面的喂养，也是海鸥对老人的陪伴。万物有灵，也许我们会忘记，但总有一群海鸥记得那位老人的身影。

作者

邓启耀：年2月生于云南昆明，籍贯广东顺德，学士，中山大学传播与设计学院教授。

诵者

蓝湾：江苏省朗诵协会会员，中国广播电影电视报刊协会认证朗诵教师。期望以自然的声音、知性的阐释演绎作者的心声，释放诵者的情怀。完

文章来源/为你诵读

原标题：《老人与海鸥｜蓝湾为你朗诵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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