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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次乘医院站下车继续向西往学校走时,我总幻想自己突然就走进了过去。

也是一条笔直的大道,左右都有若干岔路口,左边是单数年份,右边则是双数年份。从每一个岔路口拐入,就能见到当年曾发生于自己身边的人和事。因为无法实现,最终拐入学校大门时,心中有些说不清的怅惘,我对旧事有超乎寻常的迷恋,一件一件如数家珍。既如此,接下来就假设自己拐入年吧……

93年是农历癸酉年,鸡年。年初的央视春晚,在临近零点时,国家最高领导层以插播互动的形式向全国人民拜年。这温暖的一幕成为我回忆年的起点,那一夜“接神”时的鞭炮声似仍在耳畔回响。

时值我们初三寒假,同学们抓住过年这个契机,从初一玩到了十五。每一天都早出晚归,一堆人聚在某个同学家“扫荡”,第二天再转移到下一家,晚上的时间只能交给电视,虽然加起来只有四个频道可看。内蒙古电视台播出的台湾电视剧《海鸥飞处彩云飞》,我一集不落地看完,白天在玩的间隙,就担忧起男女主人公俞慕槐和杨羽裳的命运来,这是我看过的唯一一部琼瑶剧,爱屋及乌,高胜美唱的《问一声那海鸥》至今都是我mp3里的固定曲目。

同时火的还有郑智化,92年冬天《水手》问世,整整半年,人们着魔一般喜欢郑智化的歌,班上几个歌唱的不错的男生,在课间自发Pk,观战的同学也跟着哼唱。窗外,大雪纷飞;屋内,炉火旁齐唱“……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,擦干泪不要怕,至少我们还有梦……”寒假中,郑智化专辑的16首歌,我听了无数遍,并能完整唱出其中的一半。多年后,他那首《别哭,我最爱的人》依然深受欢迎,郑智化的歌,这一首,我听的次数最多,一唱完,我就去摁录音机上的“REW”键往回倒磁带,不厌其烦,一遍又一遍。

录音机和磁带还要在人们的家里住上十多年,彩电已飞入寻常百姓家,而安装固定电话的人家绝对是凤毛麟角,至于打长途电话,尚属于奢侈消费,电报才是首选。那时,邮局正如日中天,写信、寄信、收信、读信仍是人们与远方亲朋联系的主要方式,我们小镇的邮编是。

93年,我写过两封信,都寄向内蒙古人民广播电台《共度好时光》节目组,只为点首自己喜欢的歌,直接让省级播音员念我的信,这事想想就很讲究。第一封信石沉大海,第二封得到了回应:深秋的午后,我趴在收音机前,听到播音员读我的信,激动和害羞相互交织,好像有多见不得人似的,美中不足的是,他们把我要点的歌换成了毛阿敏的《永远是朋友》,下午去学校,认识我的都问我怎么点了那么一首俗气的歌……

93年春天,打台球迅速流行开来,几乎火到太阳不下山。闹市一带有好多摆台球的,我们称之为“台球村”,下午一放学就杀将过去,玩到兜里一分钱不剩还想玩,老板就大方地赊给我们,就此大家把赊欠当家常便饭,每天都要玩到天色擦黑才不舍地回家。到中考前,我们到底欠老板多少钱,连他自己也说不清,成了一笔糊涂账,大家真诚地把衣兜掏了个底朝天,凑了十几元交给老板,他接过钱,一点儿也不生气,想必早就料到了吧?

五月一日,央视推出全新节目《东方时空》,午间新闻后播出,主持人有白岩松、水均益、温迪雅等。演员王刚配的一句“讲述老百姓自己的事儿”成了它的一个标志,最后一个子栏目是播放流行歌曲的MV,当时还没有《中国音乐电视》这样的节目,人们完全被迷住。

入夏时,房屋产权由国有变更为私有,我家那片属旗一中家属房,估价两千多元,交了这笔钱,房子就是自己的。不久,我们领到了房产证,住起来,似乎更加心安理得。各种票证正陆续退出历史舞台,记得那会儿我还拿着肉票去国营肉铺买过羊肉,应是最后一次。

也在夏天,港台歌曲扎堆儿流行:四大天王、小虎队、草蜢、林志颖、张雨生、叶倩文和林子祥、陈淑桦、林忆莲……六月,听到了歌神的《吻别》,被深深吸引,把背政治的时间腾出来背歌词,唱着唱着就背熟了。05年春有个老外把《吻别》改成了英文版,也很好听,但少了苍凉的况味——那是只有张学友才能唱出的苍凉。

中考前后,听到了张雨生的《大海》,曲风中有些许伤感和无奈,这是他流传最广的音乐作品,继儿时听过的《大海啊,故乡》,这首歌给了我对大海的另一种想象。四年后的冬天,听闻他出车祸去世的噩耗,我正读师专,还特意写了一首短诗,算是一种告别吧!

再开学,我已是高中生,那届高一只有三个班,我在89班。班主任是教数学的,据说会气功,经常在自习课上站在教室后方冥想。他不愿意在小镇久呆,九月初曾去山东淄博一所中学应聘,没有成功,一年后应聘到了温州并在那里扎根。老师们性格各异,但都很严肃,语文老师很在意自己不标准的普通话,曾因下面有人窃笑而勃然大怒;英语老师有动辄捂住半张脸懒洋洋训话的习惯;物理老师喜欢让学生朗读课文……读完高一,我转学到了异地,发生在他们身上的逸闻趣事就很少听闻了。近几年,物理老师、英语老师、体育老师先后去世,连退休的年龄还未到,这让我不禁感慨生命的无常:人到中年,竟如此脆弱!

李春波的《小芳》与周华健的《花心》如之前《水手》一样火爆,我更喜欢《花心》,只因其中一句“春去春会来,花谢花会再开”的歌词唱得振奋人心。九月中旬,莫斯科传来不好的消息,北京申奥失败,记得第二天到班,大家都闷闷不乐,同时也记住了一座城市的名字:悉尼。秋叶落成堆的时候,内地流行音乐作品《涛声依旧》登陆各大电台,“月落乌啼总是千年的风霜,涛声依旧不见当初的夜晚……”成了我的圣经,十年后读到张晓风《不朽的的失眠》,小学四年级学的《枫桥夜泊》,到此,才算真正理解透彻。

白猫黑猫,能抓住耗子就是好猫——11月,中央出台重大决定,要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。以我们的年龄,自然不知它的深远影响,更不知之前的房改以及取消凭票供应正是为它所作的铺垫,相比于此,期中考试之前播出的电视剧《北京人在纽约》更吸引人,通过电视画面,我见识了传说中的纽约,这是中国电视人第一次出国拍摄的电视剧,播出的火爆堪比两年前的《渴望》。刘欢唱的主题歌《千万次的问》好听却不好唱,是刘欢所有歌中最难唱的一首。

高一不分文理科,但我已快被数理化折磨得发疯,无数次山穷水尽却终难柳暗花明,硬着头皮在灯下苦熬。恨之入骨之余,盼着时间快些过,盼着分科尽早到来。冬夜的灯下,假意做题,其实我早已轻轻地打开录音机,里面传来郑少秋的《摘下满天星》:“漫漫长路远,冷冷幽梦清,雪里一片清净,可笑我在独行,要找天边的星,有我美梦作伴,不怕伶仃,冷眼看世间情,万水千山独行,找我登天路径……”

光阴似箭,岁月如歌,于我尤甚!

锡盟说签约作者/郭晓枫

图片来源/网络

文案排版/宝儿

文案总监/说说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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